2025-11-09 13:11:55
陰道疾病:當身體開始講述被噤聲的陰道故事
去年冬天,我在婦科門診遇到一位五十多歲的疾病疾病女性。她反復搓揉著掛號單的女性邊緣,聲音壓得極低:"醫生,下體我下面...總是陰道有味道。"這句話耗盡了她全部的疾病疾病勇氣。后來檢查發現只是女性普通的細菌性陰道炎,但她的下體病歷本上赫然寫著"抑郁癥病史八年"。我突然意識到——陰道疾病的陰道診斷書上,往往還疊印著另一份隱形病歷:關于羞恥、疾病疾病沉默與誤讀的女性身體敘事。


主流醫學將陰道炎歸因于菌群失衡或病原體感染,這當然正確,疾病疾病卻像只描述了冰山露出水面的女性部分。某次團建活動中,市場部的Lily偷偷問我:"用私處洗液不是基本衛生嗎?"她桌上擺著某網紅品牌的櫻花香型護理液。這種把正常分泌物污名化為"臟東西"的營銷話術,本質上和維多利亞時代用醋酸沖洗陰道的"子宮歇斯底里療法"一脈相承——只不過父權制的手術刀換成了消費主義的糖衣包裝。

更吊詭的是,當我們試圖用"每個女孩都會經歷"來消解病恥感時,反而可能制造新的暴力。記得大學室友小艾確診霉菌性陰道炎后,男友的第一反應是:"我每天幫你煮內褲消毒吧。"這種看似體貼的舉動,實則將疾病異化成需要被男性拯救的弱者符號。陰道不該是愛的祭壇,更不必成為道德審判的法庭。
子宮內膜異位癥患者群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:"痛經是子宮在為你哭泣。"但醫學教材只會冷靜標注"前列腺素分泌過多"。這種認知鴻溝讓我想起作家埃萊娜·費蘭特筆下的莉拉——她把月經疼痛形容為"身體里有一臺縫紉機在扎布料"。或許真正的診斷應該從問這個問題開始:"你的疼痛像什么?"
臨床中見過太多把盆腔疼痛歸因為"心理作用"的案例。有位舞蹈老師持續三年被診斷為"慢性盆腔炎",直到手術取出巧克力囊腫才真相大白。這類誤診暴露的不僅是技術局限,更是對女性軀體感知的系統性質疑。就像婦科檢查椅的設計永遠考慮醫生操作便利而非患者舒適度,某些診療邏輯深處,依然蟄伏著19世紀解剖學的幽靈——那個將女性身體視為待解碼的神秘客體的時代。
朋友小鹿的陰道鏡活檢報告顯示HPV陽性時,醫生頭也不抬地說:"讓你老公也來檢查。"后來才知道,這種病毒男女攜帶率其實相當。我們總習慣給疾病賦予道德劇本,卻忘了微生物根本不懂人間倫理。
或許該向日本婦產科學會學習,他們要求醫學生在問診前先接受陰道指檢體驗。當未來的醫生們蜷縮在檢查椅上顫抖時,教科書里冰冷的"取截石位"突然有了溫度。這種共情訓練比任何抗生素都更能治愈醫患關系的裂痕。
最近在翻修老房子時發現,上世紀30年代的建筑規范要求所有臥室窗戶必須避開鄰居視線。這和當代女性對陰道疾病的諱莫如深形成奇妙互文——都是被規訓的私密性,都是被迫的隱藏。或許某天,我們能像討論感冒一樣談論陰道炎,像描述天氣疼痛般描述經期痙攣。到那時,婦科候診室里搓揉掛號單的手,會不會放松些?
(后記:寫作中途接到診所電話,提醒我該做宮頸癌篩查了。看,身體民主化之路,還得從自己做起。)